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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航访谈
发布日期:2010-06-29

史航: 
  1992年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1993年开始从事电视剧创作至今。电视剧作品有:《雷雨》《明镜高悬》《大漠豪情》《绿茵小子》《铁齿铜牙纪晓岚》(一)《射雕英雄传》《大明锦衣卫》。话剧作品:《我爱》《迷宫》《魔山》。 

  感谢我是这样长大的:没有更聪明,也没有更坎坷,就像麦兜,一点开心一点难过地长大。 

  ———史航 

  认识史航以后,我相信中国有一个成语“学富五车”是确有其人的,史航在讲话的时候,可以随意举出任何一个合适的作家的合适的作品的合适的一句话来为自己的观点服务,有时候,在座的人都面面相觑,被史航罕见的丰富的学识给镇住……

引墨:你小时候就是这么一个能言善辩,滔滔不绝的孩子吗? 

  史航:小时候,我是个有点孤僻的孩子,老爱独自拿着一本古诗集看,躲着同学。那其实是本很有特点的古诗集———是耐心的爸爸为我抄的,他抄李白的诗,李煜和辛弃疾的词,抄满一本就放到我的桌子上。到现在我还爱写诗,比如“茫茫长街行,举头见孤星,孤星似街灯,伴我长街行。”到了初中,因为我不擅长体育活动和文艺表演,便 “自创”了一些特有的文弱方式摆平男同学、吸引女同学。打不过男生就给他讲故事,喜欢的女生就收进自己创建的诗社。渐渐,我变得自信了许多。

引墨:你上高中时办杂志,主要是因为热爱文学吗? 

  史航:也是也不是,我分到文科班,全班70人,有50多位女生。我琢磨着,必须找个特别的方式,才能吸引大多数女生,让她们围着我转。于是,我开始办《好望角》杂志,到毕业还真赢得了不少同学的好感,自己也倍感成功的快乐。这些往事都让我相信,文学一定能让我这个平庸的胖子显得更神秘更深奥一些。

引墨:你上学时都看了哪些好书? 

  史航:那是妈妈给我买了一本刁绍华教授撰写的《托尔斯泰的青少年时代》,那本淡紫色封面的小册子里讲到托尔斯泰和哥哥如何钻到桌子底下,发誓做永远相亲相爱的蚂蚁兄弟,还有那个绿棒的传说(据说人类幸福的秘密全都刻在上面)———我能明白托尔斯泰为什么要一次次去故乡的山林里寻找绿棒,最后又为什么埋骨在那里。刁绍华教授热衷描述的不是刻苦与天赋,而是一个少年柔软易感的心灵。到了高中,就开始看托尔斯泰自己写的书,看《童年少年青年》时,觉得自己就是他,因为自己也是那样会随时被感动,会悄悄羞愧,又想哭又想笑,会因为小事迁怒最亲爱的人,然后又没命地自责。我也就找到了迄今为止最信任的作家。 

  引墨:除了看书,还忙些什么事? 

  史航:我的故乡长春的老虎公园是我安度青春的场所,如今已经改名叫长春动植物园了。我就读的高中是长春市第十二中学,我们几个同学经常钻到那里去背政治,背地理。 

  引墨:有特别难忘的事情发生吗? 

  史航:老虎公园里深埋着我少年时代的一个遗憾。年少时,感觉生命漫长无边无际,后来一个偶然的事件,让我知道人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可能会死去,生命并不会一直一直没有尽头。有一天,一个女同学告诉我,她的一个朋友,也是我的一个未曾谋面的同龄笔友,不知什么缘故,就吃了安眠药自杀,获救以后,被安置在离我们学校不远的医院里。我和女同学说好,晚上逃了自习,一起去看望我的笔友。我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一张好看的书签,画面是一个异国女子走在林荫道上。我题词曰:“假如春已不在,我将回到林荫道上,独自一人,寂寞地走着”。我当时以为这题词一定可以打动那位笔友,因为我猜想她或许是为了某一段早恋而做出傻事。当晚,班主任坐镇监督晚自习,导致我们不敢按原计划逃课去看人家,只得决定延期到第二天再说。可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我就知道不用去了,因为在病房里面,我那笔友又一次做了傻事,这次,她成功了。她离开了人世,留下了年迈的姥爷和姥姥,还有一个小弟弟。 

  引墨:后来呢? 

  史航:我将那份未送出的礼物埋藏在老虎公园一个亭子旁边。虽然当时我在一旁做了多重记号,可是最终推土机还是掩埋了一切。假如当初不参加晚自习,而是去探望了朋友,会不会让她燃起珍惜生命的信心呢?她对生命执拗的态度,让我吃惊。朋友的死亡让我突然意识到,必须珍惜生命中的许多东西,我便努力抓住身边的一切,不让岁月悄然溜走。 

  引墨:现在的你和童年、少年的你是一个什么关系呢? 

  史航:如今的我依然沉醉于文学,成为编剧,写一些被别人喜欢的文字,这和童年、少年碰到的那些书那些人统统脱不开干系。现在回忆少年,还是太多斩不断的暖意。感谢我是这样长大的:没有更聪明,也没有更坎坷,就像麦兜,一点开心一点难过地长大。